二月第一週

終於和好了。這個架吵得很長,我連諮商師都一起憤怒進去。可是終於可以哭著抱著講話,心終於不再掙扎下去。很感謝寶貝願意陪我扮演不同角色讓我可以慢慢的適應。

終於去了教會!結婚後第一週。需要的還是open-minded 因為每每見到的東西都讓我很想念saddleback。偶遇的contemporary music是上帝給的禮物。想念熟悉的worship leader很多,不過鉅續加油transition吧。

下星期東西很多,寶貝穩著我說一件一件來。覺得很難,每次開始一件事都是狠下心來像上戰場一樣。希望可以找到新的歸屬族群,就不會有自己一個人努力衝的荒涼了。

停下來

很久一陣子
是自己靜不下來吧

看著不同的、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的文章
有那麼少少的幾次,我讓我靜下來,被話語提醒到。
我,大概很久很久,沒有停下來靜下來了吧。

我很需要點什麼
可是要是我不安靜
再怎麼努力的抓,應該也是抓不到的。

我的問題和難處,我的時間和壓力,
不是說,先安靜,然後就可以完成嗎?

不要一直驚惶。不要怕,只要信。
那個平定風浪的,認識我,知道我。
不要怕阿。
小信小怕的我,在乎別人意見的我,
萎縮怕自己辦不到的我,很想放棄的我。
平靜。安靜。

再見了R.V.

一早我和布來恩傻呼呼的高談著彼此的假期。手裡的工作沒有停著。今天是冬季新生入學式, 隔壁學生事務辦公室自是頗為忙碌。我聽見有人打電話給毛校長,告訴他要他25分鐘內到好給新生講講話。這不怎麼尋常,畢竟毛大概是學校裡的最大咖,竟然還在最後關頭限他時間出場, 有點講不過去。不過反正也不是我的管轄, 就逕自在我的電腦前賺我小小的錢。

卡門過一會兒進來打招呼, 我們兩隻開心高昂的道早安, 才看見卡門眼眶紅紅留著淚說"我要跟你說一個壞消息,“她頓了一頓, “Ruth 昨晚過世了“。

張著嘴我連面紙都忘記遞給哽咽的卡門。那一個我看過最和善親切的外國人師長, 竟然...走了?!

在這個自許民族大融合、充滿國際化的校園裡當一個國際學生其實是意料外的辛苦。美國人有自己頭大的黑白歧視(是只有黑白喔, 其他的子集合他們完全不願意討論著墨、一整個視而不見。), 其他族群呢, 你好自為之, 沒有其他人會對你和善親切。當然他們不是明著來給你白眼或是下馬威, 更犀利的的是視若不見, 不理睬裝陌生的冷處理。

這樣的挫折讓我很想下結論,這裡就是一群自大高傲的外國人罷了,(還有自成小圈圈,聽你講英文會落荒而逃的韓國人)。不過遇見Ruth讓我沒有辦法下這個結論, 因為她的和氣親切, 真的讓人很感動。

從在第一間辦公室第一份工作開始知道她。我的第一個設計案當初就是為她做的。我的小上司愛麗森跟我說Ruth有多好多好、我只是點點頭還不是很進入狀況。她先是自己來到我的辦公室跟我致意要擔誤我的工作、解釋她需要的東西、很客氣的希望不會影響我自己份內的工作。

後來的短暫接觸我總是一次一次的納悶她怎麼可以對每個學生都那麼和氣。一些比我更嫩的新生不約而同的感慨Ruth的耐心和和氣, 讓還在適應語言文化的她們覺得好窩心,好被接納; 媽媽來的那個春天,在路上巧遇Ruth。她好客氣的跟媽媽聊天。我們還一起照了相;爸爸中風, Ruth 親自寫信鼓勵慰問我, 告訴我她為我們一家在禱告著; 後來在新辦公室的新工作, 我們見到更多面了。她常常帶一件有中國字的披肩, 我總是很興奮的讚好看。

我的納悶和好奇, 讓我很多次醞釀去她的辦公室跟她好好聊聊天。問問她的愛怎麼那麼大那麼廣,問問她的優雅氣度背後的故事是什麼。只是不知道過了個年, 這個計畫竟然沒機會實現了。

辦公室裡還有之前staff為她作的搞怪選舉海報。來來去去的人,說著幾句話就眼紅。這感覺不大真實, 總覺得晚一點, 她就會進來,跟躲在門後的我問好。不過也好, 她可以不再不舒服、不再疼痛, 去那個更好的世界, 我很由衷的替她開心。

想念

很想念你
我也很想念我
想放心 也想信任
更想放聲大哭的時候
有你接著我
一切都沒事 都沒關係

想想也很羞赧
長大好像一直是被定罪的一個罪狀

“我從來就不害怕一個人“
其實我怕
會小小的擔心 自己沒有在發光

我不知道為什麼
你可以那麼相信我
相信我會發光
相信我在發光

你那麼認真的保護我
真的因為我怕 就努力不做

我不知道為什麼
我那麼相信你
很自然的願意敞開
願意給你看化膿的那一塊

謝謝你
沒有用力壓過
沒有催過
只有輕輕的呵護著
用你青澀的焦急輕輕吹著


不記得了

有沒有 用力 認真 和努力的
好起來?

做自己

在這裡這些年來,這是最不舒服的一個階段。 不知道為什麼acculturation變得很像心頭患。是英文還是很爛,還是不是單身有差,還是我就是天生奇怪?我不知道,而這很讓我心煩。

是因為有努力想要交朋友、要有新團體,所以才對無聲的、不如預期的反應很失望吧。有時候情緒可以到一種攻心的階段,很不舒服。我經過很多抑或是自己辦不到、自己不在意、自己可能可以辦到、別人可能一點也不在乎的階段。照理來說,現在也只是依種類似與相仿,我會想,是因為自己在意,所以變得弱勢了嗎?

我不知道之前的meta教會怎麼辦到的。leader們對大家超好還可以想見,但是為什麼我當初的羞拙生澀竟然也可以優游自如的在那裡過著。我記得蹦蹦跳跳去找senior牧師然後跟他擁滿懷的照相。他的接納怎麼可以那麼高,而這裡現在我身邊的這群為什麼那麼冷漠。

然後我覺得是不是我這個亞洲臉孔就注定要待在亞洲人圈了?突然間又把一切怪給加州這個對我來說很不美國的地方。把我丟到其他很稀少華人的地方,就算被視而不見、刻意忽略我都可以不以為意。在這裡好多黃臉孔,我卻只是一次一次的被自己假想的"他們可以、我卻不行"給深深刺激著。

如果我明天就要離開,現在會有什麼是我想做的呢?做自己,好讓自己闔眼時不是只是飄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吧。

笑著的老爸

家裡說,下午要帶老爸去針灸。我想像著他坐在車裡的畫面



應該不會是坐前座了吧?他和爺爺一樣,總是堅持要坐前座。我從來沒有深究是身分問題呢,還是只是單純偏好。會是有精神還是想睡呢?坐別人開的車,老爸一向握著窗上的握把,不多話,忘了會不會當passenger seat driver。臉部表情會笑還是安靜?腦袋裡有的選項畫面不多,老爸現在,是常笑、常沈默還是沒有表情?

我把電腦桌面換成了U Pitt畢典的大合照。老爸旅行時常常很龜毛。那次大旅行,他有很多要求、堅持和意見--是個固執的傢伙,而我也在這方面完全像到他。半個月內,其實有很多爭執和不愉快。畢業典禮那天他卻笑了很多。看著照片,我想老爸應該有偷偷地開心和感到驕傲吧?我希望他有。

不過數秒,思緒一下子轉到這樣表情的老爸是不是從此消失了?馬上鼻頭一酸,整個人垮了下來。

很難想像媽咪的疲累。聽她的沈鬱的描述正在做的事,我投射了很多很多的心急、無奈、頹喪、掙扎,甚至是眼巴巴的期望。

我想像著老爸坐在車裡的畫面。如果可以,我想要換一個會說、會反應、會要求、會固執甚至是罵人的老爸,至少媽咪可以有人陪,至少她蒸魚煮食,會有人或是欣賞或是吐槽。

我現在換不到,只能扯扯上帝的大衣,指指腦裡的畫面,丟給祂。老爸曾經有一天笑著,在我的畢業典禮上,千里迢迢的飛來參加,賞我禮物和美食大餐。我曾經有過這樣一段,我很幸福,有我的老爸。

期待康復的加油 (1)

八月十五日。老爸倒下超過三星期。

結了婚,趕回了台灣,見到了臉龐,心疼眼淚卻是越來越無聲的巨大。這三週的心情雜亂得無法處理、思考或記下。總是在夜裡躺在床上,腦袋才清楚的想著和回憶著。

facebook裡的農場遊戲,殺蟲劑除草劑輕輕噴撒就草除蟲盡了。老爸肺裡的痰要吸幾罐藥、拍擠次背、抽幾次痰才會改善?老爸腦袋裡的安靜什麼時候才可以進步、反應?

外院醫生沒有想要接的,醫院護士不耐粗心。是要在沒有人為優渥的環境下,才可以毫無疑問的確信一切的進展都是上帝的功勞吧。上帝的話有能力,上帝的權柄勝過醫藥和人力。老爸屬祢。你接招。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