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

在這裡這些年來,這是最不舒服的一個階段。 不知道為什麼acculturation變得很像心頭患。是英文還是很爛,還是不是單身有差,還是我就是天生奇怪?我不知道,而這很讓我心煩。

是因為有努力想要交朋友、要有新團體,所以才對無聲的、不如預期的反應很失望吧。有時候情緒可以到一種攻心的階段,很不舒服。我經過很多抑或是自己辦不到、自己不在意、自己可能可以辦到、別人可能一點也不在乎的階段。照理來說,現在也只是依種類似與相仿,我會想,是因為自己在意,所以變得弱勢了嗎?

我不知道之前的meta教會怎麼辦到的。leader們對大家超好還可以想見,但是為什麼我當初的羞拙生澀竟然也可以優游自如的在那裡過著。我記得蹦蹦跳跳去找senior牧師然後跟他擁滿懷的照相。他的接納怎麼可以那麼高,而這裡現在我身邊的這群為什麼那麼冷漠。

然後我覺得是不是我這個亞洲臉孔就注定要待在亞洲人圈了?突然間又把一切怪給加州這個對我來說很不美國的地方。把我丟到其他很稀少華人的地方,就算被視而不見、刻意忽略我都可以不以為意。在這裡好多黃臉孔,我卻只是一次一次的被自己假想的"他們可以、我卻不行"給深深刺激著。

如果我明天就要離開,現在會有什麼是我想做的呢?做自己,好讓自己闔眼時不是只是飄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吧。

笑著的老爸

家裡說,下午要帶老爸去針灸。我想像著他坐在車裡的畫面



應該不會是坐前座了吧?他和爺爺一樣,總是堅持要坐前座。我從來沒有深究是身分問題呢,還是只是單純偏好。會是有精神還是想睡呢?坐別人開的車,老爸一向握著窗上的握把,不多話,忘了會不會當passenger seat driver。臉部表情會笑還是安靜?腦袋裡有的選項畫面不多,老爸現在,是常笑、常沈默還是沒有表情?

我把電腦桌面換成了U Pitt畢典的大合照。老爸旅行時常常很龜毛。那次大旅行,他有很多要求、堅持和意見--是個固執的傢伙,而我也在這方面完全像到他。半個月內,其實有很多爭執和不愉快。畢業典禮那天他卻笑了很多。看著照片,我想老爸應該有偷偷地開心和感到驕傲吧?我希望他有。

不過數秒,思緒一下子轉到這樣表情的老爸是不是從此消失了?馬上鼻頭一酸,整個人垮了下來。

很難想像媽咪的疲累。聽她的沈鬱的描述正在做的事,我投射了很多很多的心急、無奈、頹喪、掙扎,甚至是眼巴巴的期望。

我想像著老爸坐在車裡的畫面。如果可以,我想要換一個會說、會反應、會要求、會固執甚至是罵人的老爸,至少媽咪可以有人陪,至少她蒸魚煮食,會有人或是欣賞或是吐槽。

我現在換不到,只能扯扯上帝的大衣,指指腦裡的畫面,丟給祂。老爸曾經有一天笑著,在我的畢業典禮上,千里迢迢的飛來參加,賞我禮物和美食大餐。我曾經有過這樣一段,我很幸福,有我的老爸。